看他演奏,你会发现弹琴原来这么有趣
文 / 林达

不知大家有没有看过上图这张四格漫画。看到前三格,脑海中应该能立马浮现出其本人演奏时的样子吧(尤其是第三格)……
但最后一格中那位背对倚靠着钢琴的家伙是谁?他真的是这样演奏钢琴的吗?想必不是所有人都熟悉。今天,我们就来为大家介绍一下维托·埔柱(Victor Borge)——上世纪最伟大的喜剧音乐大师。
初识其名,是在 2003 年。当时“电驴”还是个神器,电脑经常昼夜不眠,通宵运作,那时听过的录音、看过的视频至今仍记忆犹新。其中,就有一段李斯特《第二匈牙利狂想曲》的视频让脑洞大开,用一种奇异、幽默的方式将作品彻底改头换面。
两位看似不那么正经的钢琴家,上演了一出完美的音乐喜剧,足以把人乐晕过去,视频如下。注意1分19秒处!看过你就知道上图第四幅漫画是怎么来的了。

维托·埔柱的一生中,像这样经典的音乐喜剧片段数不胜数,大部分音乐会都以风趣诙谐的音乐表演,混搭着脱口秀来呈现。
有时,他也会把钢琴或乐谱作为引发笑点的元素,比如调性不对却怪钢琴的位置没放好;弹几个音发现不对劲,原来乐谱放颠倒了;甚至,他会从琴凳里掏出一根保险带,将自己与琴凳绑在一起,表示这样演奏是最安全的……诸如此类。
从视频中,你还会发现维托·埔柱妙语连珠——在他的表演中,饶有风趣的语言是他致胜的关键。他的“名言”包括:
“肖邦《一分钟圆舞曲》用来计算煮熟鸡蛋的时间长短其实挺好的。”
“小提琴与中提琴的区别在于,中提琴烧的时间更长一点。”
“你知道莫扎特无胳膊无腿吗?看看钢琴上摆放着的石膏像就知道了!”(这么说来很多作曲家都无胳膊无腿……)
“我只知道两首曲子,一首是德彪西的《月光》,另一首不是。”
……
当然,他最著名的“绝活”还是在阅读一篇文章时,将标点符号以口技的方式一并念出,这一直以来被人所津津乐道,也是他的“专利”。
另一大法宝是他自创的“膨胀式语言”,利用了英语中的读音规律来改造单词。如 wonderful 变为了 twonderful;forehead 变为了 fivehead ;tennis 变为了 elevennis 等等。
维托·埔柱原名埔柱·雷森伯姆,原籍丹麦,因而有着“快乐的丹麦人”、“了不起的丹麦人”等绰号。
1909年他出生于哥本哈根,年轻时其实受过非常正统的音乐教育,老师都是当时钢琴界的大人物,如弗兰德里克·拉蒙、埃贡·佩特里,他们分别是李斯特、布索尼的弟子。按理说,他原本足以凭着天赋和智慧成为大钢琴家。但传统的演奏会始终与其理念格格不入,最终,他还是离经叛道,成为一名独树一帜的钢琴表演艺术家。
“起立”是他早年音乐喜剧中的杀手锏。所谓“起立”,就是在准备演奏某个作品时,反反复复好几次突然站起来,以一段笑话或是评头论足来卖关子,观众既被吊足胃口,又被乐得捧腹大笑。
1933年,维托·埔柱以这种崭新的方式进行了首演,而后又运用在反纳粹笑话中。这一行为引起了希特勒的不满,并将他视为德国的敌人。当纳粹德军攻陷丹麦时,维托·埔柱正在瑞典演出,所幸逃亡到芬兰。
他的妻子艾丽丝·奇尔顿是美国人,因此他们成功坐上了“美国军队”号客轮,开始了流亡生涯。初抵美国时,他身上只剩下 20 美元,且对英语一窍不通,不可谓不艰难。不过,他通过看电影学习英语,不到一年时间就站稳脚跟。也就是在那时,他正式将名字改成了更合美国人胃口的“维托·埔柱”。
1941年,维托·埔柱在鲁迪·瓦利的电台节目中亮相,引起了小小的轰动,一年后又获得最佳电台新人奖,多名电影明星邀请他拍电影。然而对于他而言,最重要的是 1946年,那一年他得到了在全美广播公司主持《维托·埔柱秀》节目的机会,并借此开始操练他的表演技巧。
与日俱增的演出机会让维托·埔柱声名鹊起。据统计,1953 年至 1956 年间,他精心策划的《音乐中的喜剧》共上演 849 次,被纳入了吉尼斯世界记录。
如上文所说,维托·埔柱的演奏根底其实非常扎实,他也始终没有舍弃自己的老本行。他热衷于演奏伊格纳茨?弗莱德曼的《维也纳圆舞曲》——如果安静地听他弹上几曲,仍可以察觉到他有着从 19 世纪流传下来的演奏风格,尤其是能揉造出音色层次丰富的歌唱感,以及对和声极度的敏感性。所以,他能将贝多芬、莫扎特、肖邦等人的作品与“生日歌”融合在一起,听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另一个经典例子是在他 80 岁庆典音乐会上,与安顿·岗察合作加演蒙提的《柴尔达斯舞曲》。据传,维托·埔柱只听过这个作品,但从未演奏过,而当天只安排了这么一个曲子作为加演,情急之下他决定即兴演奏。
伴随《柴尔达斯舞曲》的旋律响起,他完全把原本的伴奏忘得一干二净,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鬼使神差的一套——听上去仿佛在“乱弹琴”,但配合却很默契,现场效果也惊人的出色。
视频:维托·埔柱即兴演奏《柴尔达斯舞曲》
晚年的维托·埔柱依然保持着旺盛的精力。1999年——也就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,也依旧保持着60多场演出。同年,他还接受了肯尼迪中心颁给他的荣誉奖。
“微笑是人与人之间最短的距离”——维托·埔柱的名言印证了他一生的追求,就是让遇见他的人快乐。如今,国际上依然有一些类似的音乐戏剧表演,但更多是模仿,或在前人的基础上作一些改编。而像维托·埔柱这样的喜剧音乐大师却已不复存在。
在我看来,他的幽默,是一种非常高级优雅的“绅士诙谐”,而不是小丑的表演。那种幽默,是高不可攀的。
今日值编 爱乐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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